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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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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陸茉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不敢置信地開口:“我們居然沒事?!”

吳秋素站在桌邊,好笑地仰頭望著她:“你睡得那麽死,我下床都沒吵醒你,就算有事你也不知道吧?”

陸茉赧然,小聲為自己辯解:“我已經兩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舒白躺在床上眨著眼睛,半夢半醒間,思緒還有些呆滯。

她昨天晚上後半夜還是在繁雜瑣碎的思緒中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醒來後聽到吳秋素打趣陸茉,忽地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沈甸甸壓在心裏的不安消散了大半。

她們平安度過昨晚了。

就連昨天下午回來後情緒便一直十分低落的方曼,起床後臉色也明顯沒有昨天那麽灰暗了。

但輕松的心情並沒能持續多久。

周六淩晨零點。

大概是因為這周的恐怖課程就是上周六被人發現出現在課程表上的,所以舒白她們今晚沒有早睡,反而坐在床上,等時間臨近零點便開始刷新課程表。

當熟悉的黑底白字真的被刷新出來的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是重重一沈。

課程:必修課

地點:老綜合樓

時間:周一晚十點——

陸茉揉了好幾次眼睛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她喃喃開口,聲音虛弱到仿佛來陣風就會被吹散:“這次,怎麽沒有結束時間了?它,它該不會是想把我們永遠困住吧?”

舒白不這麽認為。

她蹙眉盯著課程表,半晌,開口道:“也許是課程內容的形式發生了變化,上一次我們只能被動地躲起來,這一次,也許是需要我們主動去探索。”

“沒有結束時間說不定是好事,等我們完成課程布置的任務就可以提前結束課程出來了。”

現在沒睡的人當然不止舒白她們。

巧的是,舒白話音落下後不久,季衡也在班群裏發了差不多的話,像一場及時雨,眾人焦躁恐慌的情緒因此漸漸平息下來。

吳秋素仍有一點想不通:“老綜合樓在哪?咱們學校不是只有一棟綜合樓嗎?”

“不是的。”對面坐在床上一直沒吭聲的方曼擡起頭,臉色跟她身後的墻面一樣蒼白,“學校荷花池後面那棟樓,在被封之前,也是綜合樓。”

經方曼這麽一提醒,舒白也隱約記起來些事情。

她大二還在學生會裏的時候,和前輩們聊天也偶然提到過那幢教學樓。

但那棟教學樓在舒白她們進校前就已經被封了,學校裏關於它的傳聞經過一屆又一屆學生的口口相傳,傳到舒白她們這屆的時候已經是學長學姐們精修過無數次的版本,參考價值約等於零。

自大一進入學校以來,舒白只遠遠看過老綜合樓幾眼,從未靠近過。

老綜合樓修建的時間早,之後學校不斷擴建,早就被孤零零地遺忘在了角落,學生們平時幾乎也不會往那裏去。

大但破敗,是舒白走近後對老綜合樓的第一印象。

綜合樓外墻上發黃的瓷磚因為長時間沒有維護,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內裏石灰色的水泥墻面。

樓旁沒有樹木,只有幾個看上去年份已經很久了的樹墩子。樓的四周雜草叢生,茂盛的草葉甚至將一樓的窗戶都嚴嚴實實地擋住了。

哪怕現在是白天,舒白靠近這棟老樓的時候也不免覺得脊背發涼。

昨晚,舒白在看到課程內容之後,便想著午飯後來這棟老樓看看,試試在課程開始前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吳秋素見狀便主動提出和她一起。

但現在兩人還沒走到樓前,吳秋素的小白鞋就已經變成小灰鞋了,她忍不住吐槽:“我的天,咱們在這種地方能幹什麽?掃地嗎?”

舒白也奇怪,這種廢棄教學樓除了拿來試膽探險,似乎也沒有其他的用處了。

身後突然傳來落葉被踩碎的聲音,舒白回頭,看見季衡和全學文從荷花池的另一條小道上走來。

很顯然,他們四個想到一塊去了。

但半個小時後,舒白發現他們想錯了。

這棟樓的大門是那種厚重的玻璃門,因為許久無人打掃,門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根本無法透過玻璃看清樓內的情況。

銹跡斑斑的門把手上更是掛了一把比她腦袋還要大的銅制大鎖。

進不去樓,四個人只能沿著崎嶇不平的小路,艱難地繞著樓轉了大半圈,卻沒有發現任何跟課程有關的線索。

這老綜合樓是真的大,裏頭怕不是有幾百間屋子,舒白一邊邁著酸疼的腿,一邊在心裏琢磨到。

“這棟樓的窗戶,”走在最前面的季衡突然停下腳步,仰頭看著面前腐朽的建築,“全部都裝有防盜窗。”

舒白幾人聞言也順著他的視線擡頭看去。

果然,老綜合樓從下往上數一共六層,每層樓的窗戶上都裝有結實的防盜窗,且防盜欄之間的間隙只夠舒白和吳秋素這種身型比較纖瘦的女生伸出一只手臂。

這就意味著,如果課程中途發生了什麽事,他們是無法通過跳窗逃跑的。

可奇怪的是,學校其他教學樓一般只有一樓的窗戶才會設防盜窗,這棟被封禁的老教學樓為什麽給全部窗戶都裝上了防盜窗?

“你們幾個是幹什麽的?”

突如其來的怒斥打斷舒白的思緒,她回過神朝聲音來源處看去,就見一個身穿保安服裝的人正怒氣t沖沖地朝自己這邊走來。

沒等舒白對此作出反應,一個寬闊的肩膀出現在身前,擋住了她大半的視野。

季衡淡淡的聲音從頭頂落下:“我們經過這裏,好奇,就來看看。”

“走走走,趕緊走!”保安看上去非常不耐煩,皺起眉頭快速揮著手裏的棍子,“這裏不是你們小情侶約會的地方,沒看到都被封了嗎?又臟又亂全是灰有什麽好逛的,趕緊走!趕緊走!”

舒白他們在這裏轉了半天也沒找到有用的信息,本來也是打算走的。

但是舒白對保安說他們是小情侶約會的說法感到非常不認同,想開口辯解幾句,卻被季衡強硬地掰著肩膀轉身,沿著來時候的路原路返回。

舒白:……

“下次別再往這來了!再被我抓到一次,小心我告訴你們輔導員!”

走出大老遠,保安還不忘最後再警告他們一句。

吳秋素沒怎麽註意保安趕他們時用的措詞,只是被他這麽連趕帶罵一頓,脾氣也上來了。

她一腳踢開擋路的樹枝,小聲憤憤道:“要不是因為課程,誰願意來這個鬼地方啊。”

一行人直到繞過了大半個的荷花池,看不見那個保安才停下。

全學文郁悶地靠在石欄上,隨手將手邊摸到的幾個小石子丟進荷花池裏:“不就是座被封了的教學樓嗎,幹嘛這麽兇?我們只是在外面逛又沒有進去,這點小事還需要告訴輔導員?”

平時學校裏的保安對他們都還挺友善的,就算他們不小心闖進了那棟樓,保安也不至於把他們當小偷這麽趕吧,那棟樓裏又沒有值錢的東西。

“也許這就是那棟樓詭異的地方。”舒白垂眸望著池子裏半枯萎的荷花,眼前卻浮現出剛才保安著急上火的樣子。

“他這麽緊張我們靠近那棟樓,有可能,樓裏不止出過一條人命。”

全學文一個激靈,想到周一晚上的課,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不止出過一條人命,那裏頭得多兇。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吳秋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異常嚴肅,“課程說上課地點是在老綜合樓,但老綜合樓大門被鎖著,窗戶也裝有防盜窗,如果到了上課時間我們進不去,會發生什麽?”

舒白擡頭看向一池之隔的那座如朽木一般散發著死氣的建築,心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揪緊。

身旁垂手而立的季衡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淡然,但舒白覺得那雙墨色瞳孔的平靜之下似乎還流淌著什麽東西。

不過她看不出來。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便來到周一。

晚上,陸茉帶著滿腔悲壯,死死挽著舒白的胳膊,視死如歸地走出寢室。

其餘幾個寢室的人也聚在走廊裏,但大家明顯都沒心情聊天說笑,只是在清點完人數後,沈默地朝老綜合樓走去。

老綜合樓地處偏僻,本來就很少有人來,再加上被封禁,學校也不讓學生到這邊來,荷花池靠老綜合樓這一側的路燈都是壞的。

大家只能靠手機的燈光照明。

黯淡的光線下,荷花池裏的荷葉殘荷像一只只從泥濘裏掙紮向上的骷髏鬼手,晚風一吹,池裏陰冷的寒氣被帶到眾人周圍,雜草窸窸窣窣搖擺碰撞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什麽人在低笑。

陸茉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季衡他們要來的早些,舒白到的時候,季衡單手插兜站在大門前,正低頭認真且專註地看全學文——撬鎖。

全學文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一根鐵絲,學著電視劇裏的樣子對折兩下擰成一股,然後插.進鎖孔裏,毫無章法地亂轉著。

馮立和陳仁廣姍姍來遲,直到快接近上課時間,他倆的身影才匆匆出現在荷花池邊。

經過幾天的掙紮嘗試,馮立終於接受了現實,明白興許只有在課程裏活下來這一條路。

他此刻的情緒十分焦躁,也害怕如果十點鐘不進去教學樓會有什麽懲罰。眼神在周圍掃視一圈,撿起一塊石頭,拉開門前的全學文,二話不說就往鎖上砸去。



一聲巨響,無事發生。

馮立罵了句臟話,不信邪,繼續一下接著一下,使勁地朝鎖上砸。

全學文見狀,在他背來的那個書包裏摸摸索索半天,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把螺絲刀來,安撫眾人道:“沒關系,我還有Plan B,我去試試看能不能把一樓房間的防盜窗卸下來。”

說完,便大步朝著一旁的窗戶走去。

於是,教學樓前就形成了一幅非常奇特的畫面。

近處,馮立表情猙獰瘋狂地砸鎖,往左走幾步,全學文貓在窗戶前鬼鬼祟祟,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幹什麽好事。

馮立每一下都是下了狠勁的,不到兩分鐘他力氣就耗盡了,丟掉石頭脫力地坐在臺階上,嘴裏也不閑著:“艹,這鬼課程讓我們來這裏,又弄把破鎖掛在門上不讓進是什麽意思?”

季衡盯著那把鎖,若有所思。

舒白心裏也疑惑,這還沒開始上課,難度就已經到這種高度了嗎?

噩夢般的致愛麗絲忽地在耳邊響起,所有人臉上的表情俱是一僵。

音樂結束,門上那把無論是全學文的智取還是馮立的暴力破壞都紋絲不動的大鎖,在無人觸碰的情況下,哐當一聲,自動掉落,砸在了門前的石階上。

眾人:……

季衡:“……全學文!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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